Pond_in_the_Woods

Hello, me again.

本章有KickThePJ友情客串，不过还是按之前的想法来，非主要角色不打tag（

准备答辩不如更文（躺倒（不过还是祈祷答辩一切顺利

还有最后一更就完结啦，好耶

17

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但装进了新瓶子。

你在某个平常无奇的早上打开了你的电脑，逐个查看你举办的视频大赛的投稿作品。

一开始你以为你看错了，那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

但很快你就意识到：不是，没有，你不能骗自己。

你在你举办的视频大赛里遇见了你的前男友。而你的前男友，和你之前预想的一样，确实有这方面的才能。

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内定，你在宣布比赛结果时这么告诉自己。你把视频给其他的朋友看了，没有告诉他们任何在都柏林发生的事情，他们能帮你证实这一点。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

你该如何面对你的前男友，或者更存在主义一点，你该如何面对那些你自己并不是很愿意回想的过去。

 

 

PJ完全想不到会有谁在深更半夜敲他房门。他打开门，发现银发的瑞典人站在门口。

他眨了眨眼，侧身示意Felix进来。“你竟然还知道我家在哪。”

“我翻了聊天记录。去年我去新加坡的时候把Edgar寄养在你家了。”这人看起来至少喝了几杯。

PJ点点头。“好的吧。红茶、绿茶还是豆奶？”

“魔爪可以吗？”

“不可以。”

-

“所以，又是一次糟糕的约会？”英国人谨慎地总结道。

“没错。”FelixKjellberg生无可恋地盯着眼前的茶杯。“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那个人问我时间最长的一段关系是什么时候，我说六个月，然后他突然就开始说什么他觉得我们不合适，再然后我们就平摊账单各自走人了——不，等等，是我觉得太尴尬所以走人了，他没准现在还在那里跟新认识的人搭讪呢。”

“你知道吧，有时候，有一个‘真正的职业’并不一定代表某个人就不是个奇葩。”PJ真心实意地说。

“太蠢了，”Felix喝了一口茶。“我在走出酒吧之后才明白他是想知道我对一段关系有多认真，他妈的为什么现在男同性恋也要来试探这套，少点套路不好吗？他肯定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就算我水性杨花又怎么了？更何况我实际上只是……“

“你是个寡王。我们都懂，Felix。“PJ说。“而且我们对此都感到非常、非常抱歉。”

“谢谢。”Felix闷闷地说，把面前的茶包提起来，又放下去。

“他完全不值得你的时间和情绪。不过等等，你什么时候有过长达六个月的交往记录的？“

“上大学的时候。”

Felix突然顿住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盯着他。

他盯着他。

他盯着他（说实在的，PJ并不知道Felix为什么要盯着他。不过既然他这么盯着自己，多半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当时的交往对象是你现在认识的一个人。”

 

PJ列举了一些他们两个人都认识的主播的名字。

“不是。”

于是他又列举了几个他们两个人都认识的非主播的名字。

“不是。”Felix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有这么难猜吗？”

“你总不会是和JackSepticEye谈过吧，”PJ随口吐槽了一句，然后看到Felix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会吧。

 

“我不知道你还在爱尔兰待过半年。”

“很好，说明你没有看我的维基百科页面。”

“所以这就是你当时莫名其妙地把他的视频发给我们几个的原因？“

“您总算反应过来了。“

“可是你们两个这大半年看起来都很正常……哦不，现在想起来，其实最开始几次好像不怎么正常。“

PJ指的是合作视频。奇怪的尴尬氛围。但他当时只是以为爱尔兰人在紧张。迷弟什么的。

“后来倒是没什么了。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呃……做朋友？”

“你们谈过这件事了？”

“嗯。”

这个回答听起来有点可疑。

“但我猜你一直没有和他线下见过面？”

“没有。”

“Felix，你对他还有感觉吗？”

“呃，没有？”

这个语调的突然上扬也很可疑。

“Felix，”英国人安抚性地拍了拍面前人的手臂。“如果你想要听听我的想法的话，我觉得不管你现在对Jack抱有什么感情，你都应该好好和他聊一聊。如果对话是在现实中进行会更好。”他停顿了一下。他不想看到Felix受伤，但是如果他在逃避什么的话，以后对他的伤害可能会更大。“下个月就要拍Rewind了，不是吗？所有人都会去的。”

Felix突然开始在心里评估他找借口不去的成功概率。

 

18

 

他还是去了。因为说实在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拒绝邀请。

拥挤，尴尬，沮丧，混乱。欢迎来到油管回放的拍摄片场，您将会看到：一群互相不认识的网红塞在一间只有一个咖啡机的等候室里（其中有一半是几个月没踏出家门的社恐，另一半是过度的外倾人格——换句话说，是一群危险的疯子外加自大狂），等待着可能是在十分钟后也可能是在32个小时后降临的上场通知——全凭工作人员手中看不清写了什么的清单和他们的头儿的心情。即便自己也是这群“网红”的一员，Felix还是很难不去感叹这个场景的滑稽之处。

这已经是他第三年参加拍摄了，最初他确实是万分期待的，但现在，他实在是不能再烦这些流程了。他希望今年不要拍那种假不拉几的自由左派手牵手共建和谐宇宙的环节，拍了的话也不要让他入镜而且只让他在那一个镜头入镜，他会死。去年他已经足够礼貌但直接地反对这件事了，他浪费两三天的拍视频时间不是为了给一个甚至都未必用油管的中年白直男导演去填补少数群体配额的。

在第七次也可能是第四十八次刷新推特后，Felix决定出去转转。毕竟，也没有人跟他们说必须待在这个屋子里，对吧？

然后他就遇见了Jack。

“嗨。”

“嗨。“他在出发之前看了几个Jack的视频。所以，绿色的头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完全在预期内。

“你要去那边吗？“对方指的是远处草地上的拍摄场地。

“没有，我只是出来转转。你呢？”

“刚拍完。不过他们让我们几个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可能会看情况补几个镜头什么的。”Jack耸肩。然后他抬头看着Felix——正是那种人在认出自己多年不见的熟人时并进行了一定的寒暄后会进行的第二次注视，往往在那之后人们才会更进一步地意识到时光的流逝。“你把头发漂白了。“

“是，因为金发太无聊了吧，我猜。而你把头发染成绿色的了。“

Jack笑了。“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真的？”

“真的。”

然后他们一起看着远处的草坪。各种录制的器材，奇怪的色彩鲜艳的道具，忙忙碌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Felix想起他去年参加Fanny婚礼时的场景。

“还是去年那个导演。”Felix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是先开口的那个人。“我打赌他平时根本不看油管视频。”

“也许他的历史记录里塞着‘如何安装滤水器’和‘詹妮弗劳伦斯谈她拍电影时的尴尬经历’呢。”

“或者Cocomelon，如果他有孩子的话。”Felix撇嘴。

 

“天哪。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对吧？“Jack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什么一般此类场合会有的紧绷感。

“久到你现在说话已经像个在美旅居的爱尔兰人了。“

“这话竟然来自一个在英国住了三年都没有半点英式口音的瑞典人。”Jack的轻笑听起来发自真心。“我觉得这是油管化进程的一部分，就好像一旦你的观众来源多样到了一定程度，你就会不自觉地淡化自己的口音。”

Felix不置可否。

“所以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爱尔兰。”

“没错。”

“现在聊这个可能有点滑稽，”Jack干咳了几声。“但是在最初我们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特别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不是说我放不下你那种，而是我觉得在多年以后，我们会像两个成年人一样在某个场合再次相见，然后……我们会真正意识到我们在各自的人生里走了多么远，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所以我审视我自己，也尝试了很多事情，但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在周围人看来反而是我最糟糕的一段时间。就好像我费尽心力，最后却只是让自己辍了学，成为家里又一个自封的‘自由职业者’。”

“然后……在我开始蹭咖啡店Wi-Fi往自己的油管账号上传视频时，我已经不再想什么奇怪的重逢桥段了。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情，事实证明在恰当的时间点上，这确实是我喜欢也擅长的事情。最后就是去年的比赛。我一直有在关注你的频道，但是直到最后那一刻，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不能下定决心去投稿。至于之后被你提及也完全是一个惊喜。”

“在今天早上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会碰到你的时候，我反而没有什么计划了。”Felix向Jack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在低头看脚下的草皮。“于是我就想，顺其自然吧。所以……我们之后还会合作对吗？”

“不。”

“什么？？？”

“当然会啦！难道我还会在这时拒绝你吗？？？”

他们都笑了。Felix说：“其实我很庆幸我们在刚分手那段时间又在线上把一些事情说开了。如果没有那样做的话，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进行对话吧。”毕竟当年分手时两个人身心都疲惫至极，最后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一提的回忆。

“啊是。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什么我们两个今后都可以提升一下吻技之类的。

“我想起来了。因为我们两个当时都很差劲欸。你现在进步了吗——”

“——我很荣幸可以告诉你，公主大人，我确实有所提升。不过很遗憾，我无法向您证明。”

“当然。”

Felix想放弃了。五年前他可以直接替对方开口，那是因为他当时是个傻逼，不知道别人心意的可贵，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总会造成后果，也不知道友人恋人与家人都会在某一刻与自己分离，而他无法单方面挽回。所以他今天反而没法为自己开口。

也许他们可以约着明天见面什么的，他可以下一次见面时再说。这么多年他似乎一直没怎么好好在伦敦转过。也许Jack会有点经验。

于是他问了。Jack自然同意了。一切如预期进行。

Felix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关于他视角下那版本的故事，关于成功、失望、四处的辗转。他失去的，他获得的，他怀念的。但是他看到刚才在等待室的备忘录先生走了出来，似乎很有可能是在找他。

“啊，他是在找你吗，”Jack回头接收到了同样的讯息。 “那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不过此时又有一位女士走了过去，似乎有事情要跟备忘录先生说。有点尴尬。

“明天见。”Felix试图摆脱自己纠结的想法，目送Jack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或者说这是他原本预期会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预期到的是，Jack在最后时刻的的确确地吻了他。

 

Jack想起刚才男人说“当然”时的神情。去他的——

这种时候他只能相信直觉了，希望别太糟。说实话如果最糟糕的情况（这么短的时间Jack还想不到最糟糕的情况具体意味着什么，不过其中可能包括他在荒岛上度过余生）发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诚恳道歉然后到荒岛上度过余生？）。

不过好消息是，在90%的概率下他的直觉还是准的。

Jack突然转了回去，快步走上前，吻了面前人的嘴唇。

虽然说他们站的地方并不算引人注意，但他还是希望文件夹女士和备忘录先生的谈话别结束得太快。

他获得了回应。

奇怪的是，即使五年过去了，对方换了发型，颈部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气味，身形变得更加瘦削，脸颊也逐渐显出棱角，他还是能从对方身上找出令自己熟悉的东西。

 

当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深入，发出的水声也越来越频繁的时候，Felix稍微睁开了眼睛，用余光看到了文件夹女士拉开了宴会厅的门。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Jack。“Seán。”

他们现在的距离依旧很近， Felix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角残余的唾液。

Jack观察着Felix的表情，然后，温热的气息轻轻拍在对方泛红的耳垂上。

“看来，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差劲了。”